第171章 番外二(失忆)-《长公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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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文宣躺在床上,回味着刚才的感觉,还有些不明白。

    李蓉起身穿着衣服,唤了下人进来,让人去叫了大夫。

    “上次花瓶把他脑子撞坏了。”

    李蓉压低声:“让薛神医出手吧。”

    裴文宣冷笑,知道他失忆,想用这种办法骗他?

    他又不是三岁小孩。

    他们做戏做得很全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一个老头子就进来,给他看诊,最后确定,他脑子里有淤,失去了记忆,有两种办法,要么就是经过外界刺激自然想起来,要么就需要行针才能恢复记忆。

    “但行针十分危险……最好还是能够自然想起。顺着他的想法,陪他一起唤醒记忆吧。”

    薛神医简单建议后,李蓉下了决定。

    她自然是不能让裴文宣冒险的,所以,她要唤醒他的记忆。

    等薛神医走后,李蓉想了想,组织了语言,艰难开口:“文宣,我是你的妻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裴文宣嘲讽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们以前相爱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还有个孩子,她叫李曦,你很喜欢她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苏容卿是过去了,我现在心里一心一意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“哈,”裴文宣笑出声来,“拙劣,”裴文宣嗤之以鼻,“演技太过拙劣。”

    李蓉听到这话,顿时心塞了,她转过身去,吩咐静梅:“还是行针吧,扎死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那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李蓉只能耐心和裴文宣诉说过往。

    同时去搞清楚,药是谁给的,裴文宣偷偷干过什么。

    知道药来自崔玉郎后,李蓉决定,还是把他逐出京城。

    吓得崔玉郎连夜来公主府,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李蓉。

    李蓉看着他,只道:“你唯一留下来的机会,就是把裴文宣恢复正常。”

    崔玉郎赶紧应声,满口答应,然后他就去看了裴文宣。

    最近裴文宣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,总是想跑,李蓉不得不把他关起来。

    崔玉郎一进屋,就看见裴文宣冷漠坐在案牍之后,崔玉郎硬着头皮进内,开始对裴文宣讲述他和李蓉的美好爱情故事。

    裴文宣似乎接受良好,崔玉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,我会好好对公主的。”

    裴文宣点头,崔玉郎和躲在门背后的李蓉都很欣慰。

    裴文宣送着崔玉郎出门去,崔玉郎十分高兴,等到了门口,裴文宣握住崔玉郎的手,将一张纸交给崔玉郎。

    崔玉郎拿到手中纸,就僵了身子,裴文宣认真点点头,转过身去。

    等裴文宣回去后,崔玉郎打开纸条,就看见上面写着:“明日卯时,公主经朱雀巷,设伏诛杀。”

    看见这几行字,崔玉郎差点就跪了。

    这病谁治得好啊?!

    崔玉郎失败了,但也勉强留在了华京,只是被罚三年不允许去青楼,失去了他爱恋的小姐姐。

    崔玉郎不行,只能李蓉自己上。

    她带着裴文宣熟悉他们的环境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梳妆的地方,你常常帮我梳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看书的地方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最喜欢的一支笔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裴文宣从床底取出搓衣板,李蓉憋了半天,她不知道这时候同他说这个病情会不会转好,但也不能骗他,她只能勉强回答,“你犯错时跪的搓衣板……”

    她就知道,不该说的!!

    李蓉领着裴文宣逛他们生活的地方,越逛越心虚。

    整个公主府,都是以她为重心建造的,裴文宣的痕迹并不多,他的生活里似乎全是她。

    他只有一间书房,其他的一切都与她融合,裴文宣看着李蓉给他介绍他们日常起居,他忍不住挑眉:“你这样也算爱我?”

    李蓉突然意识到,她的确,不够关心裴文宣。

    她其实,也不过是仗着太多年的感情积累,罢了。

    她突然很想知道,如果重来一次,裴文宣还会不会喜欢她。

    她抬眼看着裴文宣,裴文宣见到她的目光,一时有些害怕:“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

    她笑起来:“以前怎样无所谓了,从今天开始,你重新爱我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得挺美。”

    裴文宣立刻回击,李蓉低头一笑,倒不甚在意。

    她最好的一点,就是特别有执行力。

    从她决定对裴文宣好,她就开始执行。

    知道他喜欢什么,替他筹备一切。

    他用的笔墨纸砚都是她精心挑选,他穿的衣服都是她精心打理。

    他喜欢书,尤其是孤本,她开始花大价钱找给他。

    用他喜欢的熏香,添置他喜欢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做得努力,裴文宣也看在心里。

    每天和她一起上朝,一起下朝,听着所有人说他们曾经十分恩爱,神仙眷侣,他也开始怀疑……

    他是不是错了?

    这种怀疑随着他心动的次数日益加深。

    他发现自己经常想她,经常挂念她,经常在意她。

    他果然被她控制得很深。

    裴文宣厌恶这样的自己,于是从不表现,平时和同僚朋友还算温文尔雅,唯独到李蓉面前,随时能把她气疯。

    两人常常躺在一张床上吵架。

    每次吵架时,李蓉就让裴文宣滚,下去。

    裴文宣就觉得,她让他滚他就滚,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?

    于是他就霸占着床:“不滚。”

    李蓉拿他没有办法,起来推他。一来二去,两个人就推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如此行径,往复循环上演。

    李曦被安排着每天去见裴文宣,要向裴文宣诉说她与裴文宣的过往,企图唤起裴文宣的父爱。

    裴文宣见着糯米团子样的李曦,倒是极为喜欢。但他怕这是李蓉的计谋,也就表现得冷冷淡淡。

    李曦看上去并不在意,父女而人还算相敬如宾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天,李曦看见李蓉和崔玉郎站在门口说话,她走上前去,刚好听见崔玉郎调笑。

    “殿下不必太过忧心,要是驸马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,和离了换一个就是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李曦转身就跑,一路奔回内院,抓住裴文宣的手就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爹,”李曦抽噎着,“漂亮叔叔和娘说,你要是再想不起来,就和你和离,给我找后爹……”

    裴文宣一看李曦哭,一听李曦说的话,顿时大怒。

    他还活着呢,竟然就有人这么觊觎他的妻子,欺负他的女儿!

    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
    裴文宣抬手取了墙上的剑,一把拔了出来,扭头看向李曦:“走,爹带你寻仇去!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一个在架子上被剑戳到摇晃许久的花瓶晃晃悠悠,“啪”的一下砸到了裴文宣头上。

    李曦面露震惊,大喊了一声:“爹!”

    裴文宣醒了。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想起自己做过得一切后,他觉得生无可恋,他完了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他听见李蓉进入房间得声音,他顶着被包裹着的头,艰难爬起来。

    等李蓉推门进去时,就看见裴文宣头顶白布,跪在搓衣板上,直接叩首,真诚疾呼:“夫人,我错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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