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闯-《龙凤呈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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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楚谣兀自思索时,谢从琰敛着眼睫同时在心里想,他惯用苏合香,也是因为自有记忆以来,一直嗅着苏合香。

    奶娘也说他母亲最喜欢苏合香。

    寇璇带着寇凛在外流亡时,淮王和镇国公府尚未倒台。寇璇和谋反案无关,却与自己有关,那只剩下一种可能,寇璇和他母亲有关,是前内阁首辅徐家的人。

    谢从琰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:“这个女人,该不会是我母亲吧?”

    楚谣道:“你母亲不是自尽殉情了么?”

    “我不清楚,殉情也是奶娘说的。”谢从琰踟蹰着道,“而且,我那奶娘时而脑筋不太清楚……”不然也不会因为他随口一句抱怨,便让楚谣瘸了腿。

    他话说半茬,看了楚谣一眼。

    楚谣理解他的意思,并未在意,甚至连下意识去摸腿的行为都没有:“小舅舅多虑了,寇璇不可能是你母亲,即使真是徐家人,也不会是嫡出的小姐。”

    谢从琰:“何以见得?”

    楚谣抬起手臂,亮了亮翡翠镯子:“内阁首辅家的嫡女,会认为此物足以拿来与我显摆?会仗着有个弟弟是天子宠臣,便小人得志到不将我楚家放在眼里?在她认知中,寇凛俨然和当年把持朝政的东厂大督主差不多,可见她并不怎么懂得政治和局势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未必,徐家并非世家大族,我那外祖父是个惯会逢迎阿谀的奸邪小人,先帝修道不理朝政,他投其所好,才混到首辅的位置去,后来国运崩坏,他功不可没。”谢从琰对他母族半分好感也没有,“徐家倒台,在当时绝对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越是权贪,越是见惯了宝物。”楚谣道,“而且,能让你那身为镇国公世子的父亲念念不忘,冒险从教坊司偷出来的女人,岂会是寇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?”

    谢从琰沉吟不语。

    楚谣道:“但我也认为她是徐家人,和你母亲关系匪浅……对了,你奶娘呢?她是你母亲身边的人,应该认识寇璇才对。”

    谢从琰道:“她出府后,一直在京畿附近的庄子里住着,要我将她喊过来?”

    楚谣认真一寻思,摇摇头:“算了,还是不要了。”

    见谢从琰欲言又止,她解释,“不是因为腿。”和眼前的事情相比,她这点旧仇不值一提,“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我怕自己猜错,给寇凛惹来麻烦。”

    谢从琰点头:“恩,那你想怎么办。”她将他找来,应是已有对策。

    “我想这样……”楚谣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他听。

    谢从琰听罢皱起眉:“谣谣,你既怀疑寇凛不是她弟弟,为何不直接告诉寇凛,让他自己去查,这是他的强项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不但不会听,还会抵触和反感。”楚谣早在心中分析过,“他这个人对付敌人时,理智先于情感,但面对在意之人,情感远远胜过理智。”

    谢从琰并不了解寇凛,给不出建议,决定听她的。

    楚谣提醒道:“小舅舅,她很有可能是你母亲的亲信,你对付她……”

    谢从琰不假思索:“不管她是谁,也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楚谣微微垂目,这才下意识的摸了摸腿。

    因她一句话,他便这样日夜兼程的从京城赶来,毫无半分犹豫的站在自己这一边,让她又找回从前作为亲人来信赖的感觉。

    先前一直憋在心头的怨气,总算是消散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但是。”谢从琰想到了一些事情,也提醒她,“这样一来,会在寇凛面前将我的身份暴露出去……我并非担心我自己,只是姐夫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。”楚谣劝他放心,站起身准备回房里梳妆打扮,稍后前往贺兰府看戏,“他知道也无妨,原本我也打算告诉他,不想瞒着他。”

    谢从琰则坐着不动:“还有,你不认为此事有些太巧了么,寇凛竟然与我有所关联?”

    “这和贺兰家买下咱们隔壁宅子不一样,不是人为的巧合。”楚谣摇摇头,“这是缘分,或者说是因果报应……”

    这件事埋在楚谣心头很久,当年寇凛被卖去扬州,被一个军户家庭收养,没过多久安稳日子,他养父便战死塔儿谷,他才被抓上了战场。

    当年塔儿谷那一战,原本死不了那么多人,按照她父亲的推论,多半是她外公谢埕导致的,是为拿军功给谢从琰铺路。

    而那些枉死在北元铁骑下的普通士兵,自然不知内情。

    所以寇凛这悲剧的前半生,也有她外公的错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贺兰府后花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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