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犬-《龙凤呈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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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锦衣卫打了个寒颤,他们不知内情,只知贺兰夫人是他姐姐。

    也不知怎么触怒了他,毒死不算,还要挫骨扬灰。

    寇凛又吩咐:“等本官离开洛阳之后,再解禁贺兰家,这期间你们依然要严加看守,苍蝇也不许放进来一只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初九夜晚,锦衣卫百户所内又开始忙忙碌碌,因为第二日一早寇凛将要动身离开。

    楚谣知道,这次他们是真要走了。

    她让小河去外面买了些汤圆,当成宵夜送去议事厅。

    昨晚从贺兰府回来之后,寇凛直奔议事厅而去,一整晚加上今日一整天都不曾出过议事厅的门。

    楚谣知道他心中不好受,想让他独自冷静冷静,也没有过去打扰他。

    但明天就要启程,今晚他总得休息下。

    于是楚谣去往议事厅,暗卫早得自家大人的指示,没有拦她。

    楚谣走进去,却见厅内不只寇凛一人,还有一名锦衣卫。

    看牙牌只是个校尉,却抱臂坐在左下首,见她到来,抬头笑了笑:“寇夫人。”

    楚谣旋即明白是陆千机,也笑着道:“我有没有吵到你们谈事情?”

    “哦,没事。”寇凛坐在案台后,从高高一摞子情报中抬头,“是拿来给我吃的?”

    楚谣扫了案台一眼,根本没有空闲之处搁碗。而陆千机也在,她却只让小河买了一碗。

    陆千机识趣起身:“那就这么着吧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寇凛叮嘱:“路上千万小心。”

    陆千机没理他,只对楚谣点头示意,离开了议事厅。

    待他离开以后,楚谣放下碗,走上前去,隔着公案道:“我还以为你在伤心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好伤心的。”寇凛朝门外看了一眼,直言不讳,“我给贺兰夫人喝下的是一种假死药,让她儿子以为她真死了,借他之口传出去就成。”

    楚谣微微一惊,却也在情理之中:“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杀她的。”

    寇凛自公案后起身,走到客座上去,端起那碗汤圆:“谣谣,‘人’对我而言,只分两种。不是‘自己人’之后,我首先考虑的是‘利用价值’,她身上可以挖掘的线索太多,因私人情绪要她性命,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。”

    楚谣不吭声,静静听他解释。

    寇凛拿着汤匙,指了指门口:“我喊陆千机来,正是求他将贺兰夫人秘密押送回京城,交给你爹藏起来。”

    就近坐去公案后,椅子还有余温,楚谣诧异道:“交给我爹?”

    寇凛点头:“我怀疑,天影这邪教与前首辅徐家有关系,让你爹去查一查,从前在政事上,哪一路公侯伯爵暗中沾过徐首辅的光……尤其重点去查郑国公崔彦行,因为柳言白娶了他孙女。”

    楚谣越发惊讶:“你的意思,贺兰夫人是天影中人?”

    “不,她与天影肯定无关,且天影一直在找她。起初是镇国公,派你外公谢埕追杀谢从琰的母亲,淮王倒台后,谢从琰成了独苗,被送去给了谢埕,谢埕完全没必要再追杀贺兰夫人。但她却说,一直有人追踪她,才迫使她带着我东躲西藏好几年。”

    寇凛吃着汤圆,心中嫌弃着太甜。

    忍了忍,没当她面抱怨出来,“你说追兵追她做什么?除了杀她灭口,我想不出其他原因,”

    “灭口?”楚谣狐疑,“因她知悉小舅舅的生父是淮王?”

    “这就不太清楚了,但从柳言白身上我多半能看出,天影的目的是想江山易主。”

    楚谣心惊肉跳,压低声音:“谋反?”

    寇凛道:“无论谢从琰的母亲,亦或你外公谢埕,都没必要瞒着他的真实身份,若希望他过的平静,不会让他进京去争名逐利。我猜着吧,淮王与镇国公倒台后,他们残余的势力应是被谢埕分为两派,忠心的和牟利的,牟利的那些人,都以为谢从琰是镇国公遗孤。”

    楚谣眨了眨眼睛,若寇凛猜测不假,那她外公为何要这么做?

    想来也有可能,因为牟利的这些人,若知谢从琰是淮王之子,必定野心勃勃妄图夺位。

    时机不成熟,年幼的谢从琰反而会受他们牵累,岂有时间成长起来?

    再看如今这些人,都已成为楚党,被她爹收拾的翻不起一点浪。

    正是借着她爹和这些人的势力,谢从琰才能安稳的在这个年纪,达到今日的地位。

    而另一部分忠心耿耿的,则转入暗处,加入且主导天影,不断在京中筹谋。

    但楚谣有一点想不通:“那天影为何想杀了贺兰夫人灭口,连小舅舅本人都瞒着?”

    汤圆在口中含着,寇凛说话有些含糊:“因为你爹太厉害,他们想让你爹栽培和扶持谢从琰,又怕被你爹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,所以索性连谢从琰一起瞒着,让他专心成长,早日坐上中军大都督的位置。待起事时,再告知他真相,令你爹措手不及,这条造反的船不上也得上。可你爹若早早知道了,局势将不好掌控……”

    原本寇凛也只是猜测,凭借的不过是多年培养的触觉,并没打算告诉楚谣太多。

    但他很喜欢看楚谣这幅惊讶的模样,比看她安静写字有趣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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