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-《知我如你,情深不负(共2册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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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务员闻言不遗余力地找来各种各样袒胸露背的衣服,叶正宸从里面挑了一条红色的短裙:“试试这件。”
我穿着衣服出来时,旁边刚好有个男人经过,紧盯着我的胸口,看得我浑身不适。叶正宸一句话都没说,塞给我一条黑色的中长裙,把我推进试衣间。
这条裙子更夸张,完全贴合着身体,还露了大半个背,一看就不是单纯的女孩子穿的。我穿着衣服出来,见叶正宸双眼放光,我小声问:“要不要再配一件外衣,或者搭一条丝巾?”
他上上下下审视我一番,摇头,又递给我一件。连续试了六件之后,我擦擦额头的汗,一出试衣间的门就坚定地说:“就这件吧。”
虽然我身上的衣服短得风一过就有可能走光,可我实在没有耐性再试了。谁知叶正宸更坚决地摇头,指了指镜子旁边模特穿的一套端庄的藕荷色套裙:“这套吧。”
“呃?”
“你确定?”我指着衣服问。这套衣服从上到下、从里到外我都看不出性感来。
叶正宸为了证明他有多确定,拿出银行卡交给售货员:“这件和那件
风衣我要了,找一套给她穿。”
售货员正一脸失望,叶正宸指了指她手中抱着的准备给我试的衣服:“这些,还有前面试的几件,都包起来。”
“好的。”原本一脸失望的售货员们顿时笑容满面,动作纯熟地摘价签,去结账。叶正宸走向处于茫然状态的我,手伸到我的腰间搂住,唇凑到我的耳边,轻声说:“晚上回家后,穿给我一个人看。”
这个男人……色就罢了,还小心眼。
买完了衣服、鞋子,我们又去了男装区给叶正宸买了一件黑色的外衣才出了商场。本以为郑伟琛会等得着急了,没想到郑伟琛正在和一个清纯的美女聊天,聊得别提多开心。一见我们出来,他还挺失望:“这么快?!”
“要不我们再进去逛逛?”叶正宸问。
“算了。”郑伟琛看看表,“小伍他们已经到了,在会所等我们呢。”
他打开车门准备上车,美女满眼留恋地望着他的背影,欲言又止。
叶正宸走过去,微微倾身,用最绅士的礼节礼貌地询问:“我们几个朋友晚上聚会,有兴趣一起参加吗?”
美女稍微犹豫了一下:“方便吗?”
“当然。”
她看看我,以为我跟她志同道合,便做了决定:“好吧。”
美女就这么被拐上了车,经过简单的攀谈,我得知美女叫小雨,是个正在读书的大学生,本来和朋友约好了来逛街,朋友临时有事没来,她稀里糊涂和郑伟琛聊上了……
我看小雨不像个随便的女人,再从后视镜里欣赏了一下正在开车的某帅哥,我估计这个男人泡女人的手段,比叶正宸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后来,我向叶正宸求证,他告诉我:“我跟伟哥绝对不是一个数量级的,他泡电影明星的时候,我还坐家里看青春偶像剧呢。”
我惊得目瞪口呆。之后,叶正宸给我讲述了一段郑伟琛和女明星的
爱情故事,美好却悲伤。我特意去搜索了一下那个叫简葇的女星,发现她竟然与小雨长得七分神似,我才明白叶正宸那天为什么要约小雨和我们同行。
那晚,郑伟琛开车转来转去,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家会所门口。单看门面,没什么特别,但从小雨惊讶兼期待的表情来看,这家会所在秦皇岛很出名。
车刚停稳,年轻的男迎宾过来开车门,见到是陌生的面孔,立刻问是否找人。
“伍先生请我们来的。”
迎宾马上换上另一副面孔:“里面请。”
一走进会所,迎面一阵香风——醉人的女人香。
迎宾一路引领我们进入电梯,上到顶楼。电梯门一开,光线骤然一暗。原来顶楼是一间大厅,舞台上正有几个金发美女在跳热舞,台下是一个大舞池,舞池四周摆着圆桌,圆桌周围是几张单人或双人沙发。
此时正是中午,人并不多,只寥寥几桌有人,都在专注地看着表演。我们一进去,其中一桌有人站起来。桌边一共坐了八个人,四男四女,都是叶正宸的朋友。
打过招呼,叶正宸拉着我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,看着舞台,笑问:“怎么?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又卷土重来了?”
有个圆脸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你这种在新宿歌舞伎町如履平地的男人,甭在那装正经。”
“可不,自己享受够了,也不说带个回来,太不够意思了。”
郑伟琛笑道:“你们以为他不想?海关不准。”
“还是伟哥了解我。”叶正宸靠在沙发椅背上,语气十分无奈,“海关如果允许,我真想带一个营回来……”
大家正说笑着,一个娇小秀美的女孩上了台,深深地鞠了一躬,用日语跟大家问好,然后用日语说:“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,有人让我送
他一首歌——《さよならは言わないで》(《不要说再见》)。”
所有的灯都灭了,一片漆黑,缠绵的日文歌响起,我闭上眼睛,又想起机场的那一幕,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是“さよならは(再见)”。
那时,我若知道他所有的难言之隐,做他的情人也认了,可他什么都不说。
“师兄,假如我给你三分钟,你会说什么?会告诉我真相吗?”
他紧紧地拥住我。
“我一直很感谢你,没给我那三分钟。”
“我却非常后悔……”
大家在会所吃过午饭,又去泡了一会儿温泉,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,我们又回到顶楼的歌舞厅,看表演,喝酒。客人渐渐多了起来,不少美女在舞池中随着音乐舞动妖娆的身姿。
叶正宸有些醉了,眼神越来越迷离,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腿上游移。其实他的酒量很好,假如不是替我喝了很多酒,他不会醉。
我也喝了一杯红酒,头昏昏沉沉,感觉自己摇摇欲坠,于是我悄悄起身。
“你去哪?”他一把捉住我的手,问我。
我拨开他的手:“洗手间。”
在洗手间洗了个脸出来,我看到大厅的一角有个幽静的阳台,被垂着的帘幕隔开。我踱步到阳台上,双手搭在阳台的围栏上,望向远方。不远处是海港,我能看见航灯在闪动,很美。
“是不是很无聊?”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,我回头,郑伟琛站在我身后,拿着一杯冰矿泉水的手伸向我。
“谢谢!”我接过,“不无聊。我只是有点热,出来吹吹风。”
郑伟琛转身靠在围栏上,侧脸望着我:“我一直很想和你聊聊天,今天能赏个脸吗?”
“我也早想和你聊天,一直没找到机会。”
“噢?”
我说:“我听人说,印钟添的案子是你负责的。”
“嗯。”郑伟琛无所谓地笑了笑,“是我抓他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抓他?他犯罪了吗?”
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,好像我心里总有一种期望,期望印钟添说的不是真的,期望我认识的叶正宸始终是那个穿着圣洁的白大褂,连小白鼠都无限怜惜的叶正宸。
郑伟琛用很官方的语气回答我:“我们只是找他协助调查。他非常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,向我们提供了很多有力的证据。”
“可我当时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,我听说他承认了所有的罪,会被判处死刑。”
“若是连你都能打听到内部消息,我们还怎么查案?”
我无言以对,索性不跟他兜圈子,直截了当地问:“这个消息是叶正宸让你放出来的吗?”
郑伟琛被我问得一愣:“他是这么跟你说的?”
我摇头:“不是。”
默然相对了一阵,郑伟琛不禁叹了口气:“看来,你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。”
“不是他让你做的?”
“不是。”
“真的不是他?”因为期待,我抓着围栏的手收紧,再收紧。
“这件事与他无关,一切都是我的安排,国际饭店总统套房的房卡也是我让人给你的。”
“你?”
“他回国参加完授勋仪式,第一件事就是去南州看你,却看见你正在试婚纱……你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吗?”
我的眼前晃过婚纱店门外挺拔的背影,落寞又孤傲,还有那辆绝尘而
去的军车。
那时的他,是怎样的心情?
郑伟琛说:“我只是想帮他,帮他创造个机会,让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,让他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,不过……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,一向理性的他,被你弄得晕头转向。”郑伟琛半垂下脸,隐晦地笑了笑,“强烈期盼你再求他一次。”
海上的航灯变得悠远、模糊。我努力回忆当日的情景,叶正宸好像想和我说什么,我不肯听。后来,他和我谈条件,我就把衣服脱了。难道我误会他了?
我仰头,喝了一大口冰水。仔细回想一下,他好像确实没说要我,是我太急切了。
我抬头看着郑伟琛,漫天星光落在他的眼底,他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。我忽然觉得我应该感谢他,恰恰是那一次的失足,让我和叶正宸看清了彼此的渴望,让我们都无法回避一个不争的事实——我们依然相爱。
否则,我们可能会遗憾一生。
我心中一动,蓦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:“郑伟琛,南州市这宗案子,为什么是你负责?这仅仅是个巧合吗?”
郑伟琛淡淡地笑了笑,没有直接回答我,而是说:“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,不论我需要他做什么,他从不会说‘不’字,我对他也一样。”
我点点头,又重重地点了点头,我已经有了想要的答案。
“你能给我讲点他的事吗?我想多了解他一些。”我说。
郑伟琛看向大厅,大家在轮流敬叶正宸酒,大有不灌醉他誓不罢休的架势,叶正宸喝得兴起,来者不拒。
“我们住在一座大院里,从小玩到大……他的家教非常严格,叶伯父管他像管自己的兵一样,非骂即罚。叶伯父不准他和大院外的孩子玩,怕他跟人学坏,不准他抽烟喝酒赌钱,还不准他交女朋友,怕他玩物丧志,误入歧途。偏偏他个性倔强,根本不知道‘服从’两个字怎么写……可想而知,他的童年过得有多凄凉。”
我认真地听着,想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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