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阵子-《秋寒江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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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慢慢起身走出,清逸得飘然出尘,令人一见油然而生好感,对着时非我一揖道:“指教是不敢的。请了。不知该称呼您是时镖头,还是余剑客,亦或是花公子?萧帮主?”时非我淡淡一笑:“那要看十九少是来劫镖啊,还是与在下算过去的旧帐。”

    唐十九道:“那么我应该称呼时镖头和萧帮主了。”

    时非我道:“不错,当年唐十三姑的帐是应该算的,这支镖也是要劫的。”

    唐十九道:“难得时镖头萧帮主是爽快明白之人,剑法拳脚都是一等一的功夫,江湖上有言道:剑南宫,刀司空,司徒药王玉如风,满天花雨镇江南,纵横中原掌慕容。时镖头萧帮主既然又是花家子弟,那么唐十九自不量力,便领教一下花家威镇江南的’满天花雨’暗器手法。”

    那茶窠中众人此时早已哄动!

    这干人初来时多半为这神龙令而来,四平镖局名头虽大,这支镖却并非司空平亲自来走,来的人多十有八九都认为是手到擒来,顾忌的倒是一同来的几起人手,这时见这押镖的时非我一身数变,余惊澜、萧谈笑皆是当年名动江湖的角色,这时更有花家弟子的身份,哪里还有半点小觑之意。武林中的世家都有独步武林的绝技,南宫家的剑法,司空家的刀法,司徒家用药,玉家是轻功,慕容家的掌法冠绝中原,以暗器闻名的,自是以花家的“满天花雨”为第一,可是川中唐门向来也是以暗器毒药闻名江湖。这唐十九此时与时非我较量暗器,那已不是两人输赢,而是关系两家声名盛誉了。眼见得唐十九小心翼翼地戴上麋皮手套,那自是要用唐门名震江湖的喂毒暗器了,那时非我却还是散散淡淡地站在那里,漫不经心的样子。

    唐十九双手微扬,道一声:“小心了。”两点寒星已闪电般射向时非我。

    时非我身子滴溜溜一转,已避过,唐十九身子低伏,又是两点寒星射出,去势更快,时非我腾身而起,已掠上茶窠,又是两点寒星直追时非我身影,时非我身影却已在茶窠之后。唐十九冷哼一声,掠上茶窠,时非我身影却已在茶窠前,眼见时非我围着茶窠疾走如飞,适才他与那薛一全缠斗时身法已是快不可辨,此时游走开来,更是比适才快上何止几倍,众人只看见一团浮影绕着茶窠晕旋,绕得头昏,当真是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。唐十九站在茶窠上,本以为居高临下,势若破竹,这时却只有呆愣的份,手中虽有唐门名满天下的暗器,却不知道该射向哪里!忽然间一声惨叫,唐十九已从茶窠顶上掉了下来!

    众人定眼看时,只见唐十九两只手腕鲜血渗出,显然已给时非我伤了。

    时非我凝住身形,冷冷道:“我那‘仙人刺’是没有毒的,你不用害怕。”

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,唐十九的脸色惨白得象月光下的窗户纸一样,他似乎有些恍惚,咬着牙从地上站起,恨声道:“这便是‘满天花雨’?”

    时非我淡淡道:“对付你倒还用不着‘满天花雨’。那只不过是花家最普通的‘仙人指路’,不过我那轻功身法倒是。花家的‘满天花雨’并不仅仅是暗器手法啊。”

    唐十九眼中闪过怨毒仇恨之光,切齿道:“受教了!唐十九既然败在你手下,这支镖是不想了。这劫镖本也只是唐十九自己的主意,我六叔派我们本冲萧帮主而来。镖虽然不劫了,这仇可还要报!”他一挥手,茶窠中已跃出七八个人,挥刀舞剑地将时非我围在当中,有的虽然空着双手,却戴着唐门的招牌麋皮手套。

    时非我身子一颤,这几人沉沉静静地站在那里,渊渟岳峙俱是一派高手风范,心中一寒,黑黝的脸上微微透出红了,目中精光闪烁,紧紧咬着牙关,一脸笑容在阳光下看去十分阴森和狰狞。他取剑在手,朗笑道:“这是唐门的阵法吗?倒看得起在下了!那就再让你见识见识花家的‘满天花雨’的剑法!”长剑在胸前挽了个剑花,高声吟道:“我歌月徘徊,我舞影离乱,我歌且舞,有谁为我起曲为伴?”

    那茶窠中一人叹道:“只可惜我那兄弟李笠翁不在此处!说不得,只怕小老儿来献丑了,只恐音粗律不正,难入方家之耳。”

    时非我道:“大雅久不作,正音吾不爱,粗音乱律正合吾剑意,难得任公子捧场,谢过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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